等崔氏子弟!”
“吾等活,清河崔家活。吾等死,则清河崔家死!”
随着少年掷地有声的话,堂内有着有别于起初的寂静。
这寂静间,那少年撂袍跪了下去。
“叔公,自郑家倾覆后,崔家虽仍在,却也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可撼动的崔家。而这世道,也不再是从前那般秩序可控的世道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再如方才那般响亮,却叫上首的老人有着一瞬的失神。
老人看着跪在那里的少年。
少年自然很年少,也很鲜活,如一只彩羽雀鸟般漂亮轻盈,身上有着未有被层层规则禁锢的飞扬之气。
很快,那少年人身后,又有着十多个与他一样年少的子弟跟着跪了下去。
他们跪在那里,似在提醒着他这个族老,他真的已经很老了——身体是老的,规矩是老的,见识也是老的。
而这短暂的失神间,老者想到了远在京师的家主。
家主亲自择选并送回清河保护起来的孩子,又怎会当真一无是处呢?
正如此时,这个孩子身后跟着跪下的那些少年……何尝不是这一辈崔氏子弟人心所向的体现?
或许,不是只有被他们这些老东西认可的长处,才能被称之为长处。
又或许,家主正在看中了六郎身上这股有别于其他人的鲜明与灵活……
家主曾言,不同局面下的崔氏,需要有不同的家主来带路,因为这世间也从来并非一成不变。
老者几分怅然,几分了悟,再看向崔琅时,眼底的成见无声消散了大半。
但再开口时,语气里却有着难言的复杂和无力:“清河距京师千里之遥……如此局势下,即便是走,只怕也寸步难行。”
如他这般年岁的老人,是在崔氏真正煊赫的岁月中长成的,因此他更加不愿承认如今崔氏的衰败。一旦直面提及崔家也有无能为力之时,老人身上强撑着的那股强势便也随之衰退,陡然显现出无力来。
“去京师自然不可能。”崔琅目光炯炯道:“叔公,我们去西边,去太原!”
族老闻言怔住。
“……太原?”其他族人也面色复杂:“并州……”
太原归并州管辖,而任谁都知晓,并州大都督正是被他们除族的崔璟。
“并州距清河仅有三百里,乃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崔琅道:“且料想那范阳王李复,也轻易不敢去进犯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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