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是,先前宋显因岳州瘟疫之事被圣册帝明升暗降,调出了京师,但在魏叔易的安排下,未让他远赴别处,而是将人留在了蒲州。
中州司马本掌一州军政,但自废帝在位时起,此职便逐渐没了什么实权可言,平日里只替刺史料理些杂务而已。
蒲州被卞春梁控制后,身在洛阳的谭离曾私下去信宋显,询问宋显是否愿来洛阳,他可以向洛阳“钱甚”先生提议举荐。
但宋显拒绝了,他选择继续留在蒲州。
蒲州百姓在卞军的控制下处境多艰,只因宋显和蒲州刺史从中与卞军费力周旋,才勉强维持住蒲州秩序。
宋显给谭离的回信中,自称“骨气既已全无,便也不必再有”。
“自岳州瘟疫之后,宋大人变了许多。”吴春白道。
但她并不认为宋显丢了骨气,他之所以抛去了外在的气节,是因骨血里灌满了对这世道的仁慈。
“吴娘子也变了很多。”宋显看着眼前一身素淡的年轻女郎,试着问:“贵府家眷想来都已在洛阳安置妥当了?吴老先生可好?”
“祖父和父亲皆去了太原,一切皆好。”吴春白道:“兄长未能随我们一同离开。”
她说话间,声音低了些,脸上已看不到悲切:“兄长为了护我周全,命丧于卞军破城之日。”
宋显微微一惊,连忙致歉:“抱歉……吴娘子还请节哀。”
他为自己提及了她的伤心事而抱歉,也为自己此时在与卞军共事而羞惭。
“此事与宋大人何干。”吴春白看向京畿所在,道:“这笔血债,总有一日我要向卞军讨还,向这乱世讨还。”
她要这世上再没有卞军,也再没有乱世。
宋显看着她,只觉她周身不见了以往的随性剔透,而覆上了一层黑色的坚硬,这坚硬中似有着取之不竭的决心,足够支撑她与这乱世抗衡到最后。
宋显无声攥紧了长衫下的十指,缓声道:“吴娘子,宋某与你一同为这世道讨一份公道。”
吴春白转回头看他:“我与宋大人本就是站在一处的。”
宋显莫名怔了一下,旋即又听她道:“我为皇太女殿下做事,宋大人私心里也是如此,不是吗?”
宋显回神,敛容道:“正是。”
他按下那些不该属于此时的杂乱心思,询问道:“不知北境战况如何?殿下是否平安?”
他今次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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