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尽量延缓着这一天的到来,尽量不要翁婿反目,君臣猜忌。
如今女真未灭,而天子的身子骨儿经过吐血晕厥一事,其实就已经很差了,未必熬得住卸磨杀驴的那一天。
陈潇“嗯”了一声,微微闭上明眸,感受到身子的阵阵异样心头涌起一股安宁。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方才又共同侍奉着一个男人,如今几乎如一团乱麻。
她现在就想问一问宫里那人,为何那般狠心,要那么对待父王?
咸宁公主轻轻抱着贾珩的腰身,说道:“先生,睡觉吧。”
如果将来堂姐要害着父皇,她一定会阻止的,只是先生呢?先生会和堂姐站在一块儿吗?
父皇有大恩于他,他应该没有生过异心,只是他怎么能对……这怎么能行呢?
不能让先生再错下去了,她需要想想法子,妍儿表妹与她、婵月还有潇潇姐,一定能看出先生的。
贾珩这会儿伸手抚着咸宁公主的雪肩,似能从冰肌玉肤中感受到少女的一些不安情绪,低声说道:“咸宁,来日方长吧。”
“嗯。”
三人旋即不再说话,众人沉沉睡去。
唯有高几之上的两根红烛,蜡泪涓涓,窗外明月似乎向西边渐渐隐去。
……
……
翌日,天光大亮,晨曦微露,东方天际现出一线鱼肚白。
贾珩醒转过来,转眸看向身旁的陈潇,少女此刻睡颜恬静,睫毛弯弯而颤,那白腻如雪的梨腮之上玫红气晕层层浮起,而冰肌玉骨的脸蛋儿娇嫩细腻一如婴儿。
偏偏眉眼五官与一旁的咸宁也有六七分相似,昨晚那种恍然之间也不知谁是谁的感触,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潇忽而有觉,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明眸,凝睇看向那少年,正要起得身来不由腻哼一声,却觉得一条纤细白皙压在自己身上,芳心大羞。
这个咸宁,就你腿长?
这会儿,咸宁公主被惊动起来,也睁开惺忪睡眼,莹润红唇如玫瑰一般,道:“先生什么时辰了?”
“天刚刚亮,这会儿应该丑末时分。”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等会儿还要进宫向圣上和皇后请安,还得去一趟重华宫。”
这就是驸马,在娶了公主以后,要到宫里向后妃二人请安问好,以示与天家结亲。
咸宁公主想了想,伸手捉弄了一下李婵月,柔声说道:“婵月,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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