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陌生拘谨的感觉,他同样朝那几位头发都花白了的阁老微微一拱手,也不上去搭话自讨没趣,便朝着内阁首辅杨溥办公的主殿走去。
刚走到半道,便看到次辅李仁拿着一份奏折,皱眉若有所思地走了出来,想必是想寻其他阁老一轮一番,抬头看见顾怀之后,他眉角一挑,下意识就想走过来,只是察觉到殿中各位阁老的注意力都往这边偏移了几分,想起自己和顾怀的交集几乎都是隐在暗中,那些默契与协议都没有公之于众,百官还当他是个和稀泥的墙头草阁老,于是便打消了拉着顾怀聊一聊的想法,只是轻咳一声便走向了别处。
只是在那些阁老看不到的地方,这位两鬓已经有白霜的不正经老人还朝着顾怀挤眉弄眼,简直把为老不尊着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顾怀无奈摇头,走进了主殿。
每一次离开再回来,杨溥似乎都会苍老几分,当初在苏州时第一次遇见时那个野心之火还在勃勃燃烧,等待着重返朝廷大展身手的政客已经变成了握着一国权柄的首辅,但看起来却没有半分志得意满的味道,反而满是迟暮气息,朱笔在奏折上的草拟意见划完最后一笔,他抬起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
“听沐公公说,你已经好久没回过府上了,天天批折子到深夜宿在宫城,”顾怀依言坐下,轻叹一声,“都是老头子了,别这么玩命。”
“府里太冷清,还不如省点时间用来处理政务,”杨溥扫了他一眼,“而且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我能这么累到底是因为谁?”
几年下来,当初莫名其妙认的干爹都快变成亲爹了,顾怀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你是新党文官之首,就不培养几个得力的后辈分担一下么?”
“这事还用你小子教?”杨溥摇摇头,“每一个在朝堂沉浮半生的官员,都会下意识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既是为了避免遭政敌清算,也是为了把自己的理念传承下去,我当然也会,只可惜如今的大魏没有什么太出色的人才,朝堂还是在靠老臣撑着。”
“一个也没有?青黄不接啊...”顾怀叹了一声,“魏朝真的是个很古怪的朝代,从开国到现在百来年了,就已经透着股暮气,我当初去江南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帝国的国运就好像被人拦腰截断一样,打断了脊梁骨的巨人,自然站不起来。”
“倒也不是一个也没有,比如兵部的任彬,当初京城保卫战,辽人驱平民攻城,你在城下砍,他在城上用炮轰,受了不少弹劾,先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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