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獾的动作较以往迟疑了那么千分之一秒,抽身离去。
其实昨夜领到最后这个“毛根”的基本信息之后,鸾姬也颇感有异,缘由是之前的“毛根”都身份显赫。
压轴的好戏总是最牵扯人心。屈指算来,空耳来毛至今已八年六个月零二十八天了,鸾姬轻抚最后一根黑毛,焦急之中竟萌生了一抹诡异的留恋。
可是,逐步加速的心率蹦跳到最后一刻,黑毛并未如期而落。鸾姬死死盯着已经停漏的沙钟,捻指轻扽了一扽,虽未敢用力,但仍能确定毛根的坚固。
鸾姬呆了,心脏如被握住般紧缩。
忐忑,煎熬,百思不得其解。从那一刻起,她顿感这最后一根压轴黑毛比之前的整整一束都可怖、可憎。她开始揪心地等待,等待噩耗或答案。
但一连数日,左耳幽声再未响起。她继续等待,终于捱到又一个暗月之夜,毒獾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左耳幽声是不会传错旨令的,逻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想都不要想。
导致如此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位草乞郎没被杀死,毒獾失手了。或者更严重,草乞郎没被杀死,毒獾失手了,反被杀。
然而,事实却是鸾姬未曾想到的第三种可能。
毒獾的异术很古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邪功,反正不满周岁便极喜与鸟兽亲近玩耍,那只几乎与他灵肉一体的秃鹫老刁就是他两岁时从野獾口中夺下来的幼崽,至今已十几岁高龄。也是从那时起,毒獾迷恋上了獾洞阴暗潮湿的“雅境”,任深山隐居的爹娘如何看管,他都哭闹着绞尽稚萌的脑汁往洞里爬。后来爹娘见鸟蛇獾狐都不伤害这个怪异的孩子,又加之打算一家人十载隐居深山,便渐渐放弃阻拦,让这个颇有兽缘的小家伙与鸟兽为朋,随之欢野去吧。左右这孩子还有一个各方面均正常的双胞兄弟,如能平安长大成人,也够给二老尽孝送终的了。因同胞哥哥喜居獾洞,故起名宴獾。也是因其颇似毒物,爹娘懒得叫其正名,整日只叫其毒獾。弟弟颇喜抚弄观瞻爹爹珍藏的一块龙纹宝玉,故得名宴蛟。一对夫妻一双儿郎,耕织狩猎,虽清苦,却也其乐融融。但好景不长,在宴獾、宴蛟三岁那年初秋,一队人马突然劲闯深山,不由分说便凶狠击杀壮年夫妇。怎奈双拳难敌众手,纵使丈夫武艺高强,也在斩落数百骑后漏洞频出,伤至多处,眼看就要护不住夫人。
正在这危机时刻,一声稚嫩啼哨从隐处传来,但见草动风起,十几只獾、五条狐、上百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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