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圣四十年的冬天尤为寒冷,人间为飞雪所笼罩,目之所及皆是肃杀意。
在过去的几天里,很多老人都已经死在这片苍冷的大地上,或是留尸于未央宫前,或是葬身于阳州城的兵戈之下,又或是焚于阴平城的那场熊熊烈火中,再也无法看到来年春日融冰时的美好画面。
这注定是一个被史官浓墨重彩记载的冬天。
司主站在江畔,负手而立,思绪有些发散地想着这遥远未来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神不再无边放空,望向眼前景。
雪后初霁,曾经汹涌的江水不复流动,为寒意所冰封。
幽蓝色的冰面为片片雪花所点缀。
不时风起,便有数不尽的落雪随之轻飘而起,好似流苏般与凛冽冬风远行。
画面殊为瑰丽。
司主看着这幕画面,沉默不语,心想自己眼中还会再有春暖花开之景吗?
风吹不息,吹不散的却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股味道像是来自于某种鲜活事物腐朽后的必然结果,有着淡而真实的腥臭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被丢在废弃冰窟里的肉块。
来到司主身旁的那位巡天司强者,仿佛感知不到这道腐烂的气息,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于是司主的耳边不再只有风声,得以听到那些关于顾濯的事情。
“七天前长原城外,魔主再斩三十六人,其中有一位潮生神宫的无垢境,此人应该不逊色于袁永怀。”
“五天前的傍晚,东临城中魔主暴露踪迹,太守率兵与当地诸宗派修行者欲行拦截之事,近乎死伤殆尽,余者不足二十……有人醒后高声欢呼,只因魔主衣衫不再干净,染血残破。”
“第四天的清晨时分,五百骑兵闻讯驰援而至,恰好与魔主正面相遇,遂冲杀,不敌,为其一剑破甲两百六,据生者再三重复强调,一剑里的这个一绝非夸张虚言,而是他真的只出了一剑。”
“前天,落星宗与桃止山摒弃前嫌,依言联手行事,藏身东平湖中布阵截杀魔主,结果依然不敌,阵破后无一人得以生还,此战魔主似是不费吹灰之力,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换了一件黑色长衫,其中原因目前还未查清。”
“按照您的推断,魔主将会在今天抵达济泺,继续东行,如果他决意前行不换道,城中将会有一场阵势更大的围杀在等待他,如果他绕城而行,将会有自镇北军而来的三千玄甲重骑等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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