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到的海量信息经过一重又一重的整理推演后最终在此汇流,再以特殊的琴音刻录进每一枚悬吊的勾玉之中。这里常年不进外人,就连打扫修缮此类的工作也都是荀观和七夕亲手做的。
登上湖畔高台,七夕以琴音叩门。弦音未息时,二人便已被接引进了这座寂静的浮空阁楼之中。
七夕原本以为今日也是与往常一样从头开始整理,却听荀观道:“走吧,先去瞧瞧让你这般高兴的事。”
她一怔,侧头悄悄观察着男子神色,“……原来公子已经知道了。”
“你心虚什么?”荀观略感好笑,“季牧又不是你放走的。”
七夕见他果真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才又笑起来,故意道:“还是大师姐人好!”
荀观无奈。
古战场刚结束那时,七夕想让他出面帮帮季牧,但荀观却主张一定要留住季牧,无论如何都务必要将永寂台研究透彻。当时七夕跟他生了好大一场气,足有半个多月没主动和他讲话。
“以前我确实认为不该放了季牧,不过……”荀观顿了顿,道:“其实现在就算有人再来问我,我也不会再反对。”
七夕吃了一惊。她知道公子原本对此事极为坚定,无论她如何恳求都不改变。
“是我太想当然了。”荀观叹气。
他实在没想到季牧的执念之深。
依据季牧的反应,荀观很确信就连季牧自己都不知道永寂台的用法。那件神器是不完整的,在昨日意外被触发以前,它唯一的用处似乎就是护住季牧的灵台识海,让他不会被任何幻术影响神志;除此以外一无是处。
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残破而无用的物件,这半年来武宗也可谓是软硬兼施手段用尽,季牧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继续和季牧耗着纯粹是浪费资源。”荀观最后说,“少宗主放他出去也好,看能有什么变数。”
说到此时,二人恰好走到代表奉天府的这一片玉牌面前。其中只余一枚仍内蕴灵光,其余皆已转化为一片黯淡的灰色。七夕怀抱寒时琴右手拨弦,唯一亮着的那枚勾玉随之散开,无数光点逐一显化为淡金色文字浮于虚空。
这是勾玉阁中关于季牧生平至今的全部记录,荀观要看的则是昨日最新录入的部分。事情他已知道大概,但毕竟得到的只是简讯,远不如勾玉记载翔实。
七夕原本一直等着听他对季牧的分析,哪知荀观平淡看完一遍便示意她收了玉牌,竟完全没有继续谈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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