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道夫倒笑了。
每当罗兰摆出这种让人听不出情绪、看不出喜怒的表情时,就代表他很严肃了。
和这养龙人相处这么久,兰道夫早摸透他是个什么人。
“我没有,罗兰。我不是傻瓜。也许邪教的名声不好,源自他们自己,也源自正教,这没人说得准——可我唯独记得父亲说过,当你真正渴求,疯狂的渴求一件事时,就要警惕,自己的前方是否布满陷阱…”
“他年轻时接触过执行官,也叮嘱过我,远离邪教徒。”
罗兰挑了下眉:“老泰勒先生教你怎么判断邪教徒?”
“不是真正的‘判断’,”兰道夫耸了耸肩:“他说,凡是让你感到不适的,让你由衷厌恶的,让你打心里难受、反感或恐惧的——要么他滚蛋,要么你滚蛋,准没错。”
“泰勒先生是个有智慧的人,”罗兰不禁感叹。
这说法没什么问题。
越过神秘一侧,用凡人自己的感觉来判断——说实话,准确程度还挺高的。
因为血肉摇篮的仪式者,就是这么让人不适。
——人类在未到绝境时,不会亵渎自己的同类。
那群人却不这么认为。
“所以,我不会因为这种病,就找来几个邪教徒,把整片庄园变成血肉地狱…或者更糟糕。”
兰道夫若真这么做,恐怕不会以这种方式认识罗兰。
泰勒家也要在这一代彻底结束了。
“所以,没办法治疗?”罗兰感到屋里有些憋闷,起身把窗子推开,让风吹进来:“健忘到什么程度?”
兰道夫低着头,膨胀胸腔的呼吸停止片刻,接着,从嘴里吹出一股阴郁。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这片无形的声音如阴影迅速在卧室里放大,吞噬着受邀而来的光线。
罗兰也沉默了。
门外兵荒马乱,门内却静如死城。
半晌,罗兰搓了搓脸:“你该早点告诉我,兰道夫。”
“告诉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医生。”
“早点告诉我,我就能早点来探望贝罗斯·泰勒先生。然后,早一些变成他的‘儿子’,早一些继承泰勒家的财富——你瞧我像不像罗兰·泰勒?”
“反正他也不记得了,我怎么都要比你好一点?”
兰道夫把盖布团成球,砸罗兰的脑袋。
“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