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为何?
崔洐已做好卢氏会否认的准备,而若她否认,他势必要问一句,若是没有不满,她为何会连一声询问都没有,就要这样远赴太原?
但是,面前的人竟是叹息道:“郎主总算是看出来了啊。”
卢氏踏入亭内之后,侍女便识趣地撑伞走开了些,但也未走太远——郎主状态不太妙,她要留意着,省得夫人在这临走之际被欺负了。
卢氏的眼神比以往更平静,只是有些感慨:“或者说,郎主终于愿意分心来分辨一下妾身的想法了。”
“你我夫妻多年,从未有过争执……”崔洐眼神变幻不定地看着卢氏:“你待我究竟有哪些不满,大可直言!”
她纵一贯头脑简单,却也不该不知晓这其中的轻重!
对上丈夫失望而不解的眼睛,卢氏开口,声音依旧轻柔,眼底依旧透出关切:“是啊,郎主是我的夫君,所以待我走后,郎主务必要保重好自身,不然我与六郎和棠儿免不了是要挂心的。”
直到崔洐冒雨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卢氏柔声道:“我去将动身之事告诉棠儿,也好让她准备一二。”
雨水很大,这短短二十余步,便叫崔洐看起来狼狈许多。
而不是这样长久地敷衍他,又要突然抛下他!
卢氏也看着他。
而不知何时,他的双腿已经触到亭栏,再无路可退。
“郎主固然平庸,却并不蠢笨。”卢氏道:“郎主之所以未曾发觉,不过是因为郎主从来不屑正视我,也从不曾想过要卸下高高在上的威严来过日子。”
这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一直都在有意敷衍他?
崔洐甚至觉得自己就要被气笑了,她难道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吗?她竟还能做到从容地去安排动身之事?
至此,崔洐才清楚地意识到,妻子一直以来的柔顺,归根结底竟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绪,也不为他的情绪所扰,且不给他发作出来的机会……
这是提醒,也是质问。
“郎主觉得这些年来,你我夫妻相处融洽。但这份融洽,并非是我与郎主合得来,是我强迫自己装作与郎主合得来。”
他是一家之主,本该被家中人讨好围绕……可怎么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长子忤逆,与他素来不合,已与他断绝关系。次子顽劣,如今却被父亲赋予了带领另一半崔氏族人前行的使命……而此时,他的妻子竟也要带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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