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纸,抖若筛糠。
“不必告知父王。”李录终于开口和她说话:“父王正值大喜之际,怎能听闻这等晦气之事。”
李录说着,看向屋外,仿佛看到了前院权贵官员往来的热闹景象,分明离得这样近,他却身处阴冷地狱。
侍女将那个孩子抱离,满身是血的马婉突然扑下床来。
她瘦到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眼窝凹陷着,其内镶嵌着的眼睛里,现出了疯癫之色,声音也逐渐尖利失常。
被囚禁的这些时日,马婉已经出现过神志不清的征兆。
此刻诞下死胎,便如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裂。
她大哭大闹罢,忽然又好似冷静下来,跌坐在地,怔怔地道:“你也不想来到这世上对吧……不来也好,也好……”
“不对。”下一刻又神情困惑,猛地爬坐起来,踉跄奔入院中寻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李录静静看着,并未让人阻拦她。
马婉四处寻找,神情惊惶,感到天旋地转,无力支撑,摔倒在地,而后爬向一株盆栽。
盆中栽种着菊花,幽幽绽放洁白胜雪。
“你再回到阿娘肚子里吧……”她拿双手去揪花,开始疯狂地将白菊往嘴里塞去,神情慌乱地咀嚼着:“阿娘将你吞回去,再生你一次!再生一次就好了!”
她披散着发,坐在那里无助地吞咽着嚼碎的花瓣,一朵又一朵,口中不断重复着疯言。
不知何时,李录走到了她身边,慢慢蹲身下去,注视着她,拿手指替她轻轻擦拭嘴角的花汁碎屑,语气带着温柔的笑:“婉儿,你好像疯了。”
“既然疯了,那便不杀你了吧。”他的声音很低,动作极尽温柔,带笑的眼神细看之下是游离的,他游离着说:“一个死人,一个疯子,如此作伴,倒也不错。”
染着血的花瓣碎屑被风裹挟着扬起。
今岁的秋风里藏着许多声音,熙熙攘攘着飞往各处。
李隐向天下昭告了京畿已定的消息之后,即使人去往太原,迎天子归京。
此外,由骆观临执笔,往动荡处传檄招安。
并邀各处官员士人以及有才智者,入京共商安邦大计——就连江都、洛阳,以及太原的官员也收到了传书,即便是对待当初拥护李岁宁为皇太女的那些官员,李隐也表现得既往不咎,言辞礼待,请他们回京。
李隐从始至终未有提及皇太女三字,没有贬低也没有敌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