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不可能热爱另一片土地胜过自己的故乡,因为这里承载着我们的童年。
—乔治·艾略特。
在大高加村里蜿蜒流淌的溪流将这个古老的村落大致分成了东西两半,民国家在村西,二虎家在村东。连结两岸的是一道青石板桥,长两尺,古朴斑驳。桥边立着一块碑,正中雕刻两行大字,是为“长命富贵,易养成人”,两边几行娟秀小楷,写着“北上双龙,南下水打铺,东抵羊古坳”,右下的落款为“平原”。这碑上黏了不少泥沙污渍,歪斜古旧,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岁月风雨,除去中间几个大字外,余者如不蹲下细看,难以分辨。
民国小时候曾问过妈妈“平原”是谁,但秀娥也并不知晓,事实上立碑的时间远在秀娥嫁入陈家之前,而碑上“平原”亦并非邻近之人,这两点是陈奶奶当时候补充说明的。陈奶奶还说,立碑之主即为造桥之人,之所以修这一桥一碑,乃是试图以造桥指路的善举来挡去自家孩子的灾病。
当时小小年纪的民国一听便已心下透亮,原来“平原”就是那个灾病缠身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他后面究竟是好了没有。
石板桥畔有一片陈奶奶打理的菜圃园子,一眼看去,泥土清爽干净,竟是半根杂草也无。地里插几根杉树木杆搭成棚架,一串串苦瓜藤蔓缠绕生长,圈围在里里外外,上面挂着几颗褶皱的瓜儿,苍翠碧绿,十分可爱。
陈民国把木桶搁在土丘旁边的凹槽里,弯着腰在棚下小心穿插,采摘那藤上的果实。奶奶说苦瓜清热,夏宜多吃。这一点民国自来深信不疑且无比乐意。因为无论清炒或是加蛋,奶奶做的苦瓜都极美味。
这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掠过眼角,民国抬起头来,看到憨厚的少年有些垂头丧气,于是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见着子玉了没?”
走近的二虎双手抱着后脑勺,耷拉着眼皮儿只说了两个字:“算了。”
民国笑道:“不是已经想好了么,怎么又开始临阵脱逃了?”二虎说道:“别说了,好不容易蹭到那边,看到二娘正坐在门口和松婆婆嗑着瓜子,哪里还敢再过去?”
民国笑了笑,弯腰将摘下的苦瓜放入桶中,说道:“你怕什么,难不成还怕二娘打你屁股?”二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走走过过都没今天这么心虚过,还隔着老远,心就扑嗵嗵的跳,才知道什么叫做做贼心虚。哎,其实就算见着她,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只怕还怪别扭的,算了,干脆不见了。”说完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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