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崔璟微微笑着:“多谢殿下成全。”
他背上之人则开始认真打算道:“你喜欢山与月,等哪日你去江都,我便拿江南的山,江都的月,来招待你……”
崔璟:“好。”
只要是与她有关的山与月,便是最好的。
常岁宁又道:“再等一等……等哪日,我将这天下的山月,都拿来招待你。”
听她越说越大,既念着招待他,又念着她的天下大业,崔璟无声笑了,道:“好,我静候那一日。”
说罢这句与大业有关的允诺,常岁宁的声音便更低了,听起来已有些昏昏欲睡。
“崔璟……实则起初,我并没有那么信你,我思索过,也观望过,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敢信你。但是,你却好像不这样……”
“你好像从未试探过我,从未观望犹豫过,一直待我不曾设防,就这样选择站在我身边了,所以我常常觉得……”她问:“你从前,是不是便见过我,认识我?”
她问过,但崔璟之前否认了。
片刻后,崔璟欲回答时,微侧首,却看到了她的睡颜。
“我不想让殿下记起那时的我。”他缓声自语般道:“但殿下若再问起,我会如实回答。”
常岁宁未再问,她已睡得很沉了。
此时已行至相对平坦开阔的山路,但崔璟仍背着她,一直走到下山——她说可以慢慢走,他虽有私心,却也是她准许过的。
下山后,崔璟抱着常岁宁上了他的马。
他动作小心翼翼,将她横抱于身前,使她的头稳妥地靠在他臂间。
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仔细盖上,为她掖盖间,见得她一侧脖颈,崔璟手下动作微顿。
那截脖颈雪白,乌发相衬,在月色下泛着珠光般的淡芒。
不知想到什么,崔璟眼睫微敛,抬起修长手指,在那脖颈上方停留,隔着月色,慢慢虚抚过并不存在的昔年旧伤痕。
他未曾触碰到她,动作却依旧小心异常,轻柔至极,如月色吻落。
十四年前,此处必然很疼吧。
即便是在心中自语,他亦觉一阵钝痛难安。
片刻,他拿披风仔细将她裹好,只留一点头顶在外面。
崔璟一手拢着常岁宁,一手抓起缰绳,将马赶得很慢,未曾扰了她好眠。
常岁宁睡得极沉,连梦都不曾有。
崔璟却彻夜未能入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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