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重创范阳军的消息,在一定程度上暂安了朝野人心。
但这份暂安,仅是针对朝中对范阳军的忌惮,以及对洛阳及河南道形势的忧切。而岭南及朔方节度使惨死禁宫门外所带来的震荡,并未能因此得到消解。
任谁都能看出,在这份震荡中,得益最大的无疑是益州荣王府。
朝中上下一时间皆在紧急商议对策,以求尽量降低此事带来的冲击。
天色将暗之际,魏叔易从门下省离开后,未曾就此离宫,而是去了甘露殿求见天子。
殿中,魏叔易撩起官袍,执礼向天子跪拜而下,说明了来意与所请。
圣册帝脸上有着少见的意外之色,她看着那跪拜自荐的臣子,心绪几经起落。
良久,帝王才开口道:“魏卿当知,此去危险重重,更胜去岁出使东罗百倍余……”
魏叔易深深叩拜下去:“为陛下解忧,为大盛平乱,微臣责无旁贷。”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魏叔易方听得上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而后,那声音缓缓道:“如此,朕便将此事交予魏卿了。”
魏叔易再叩一首。
不多时,他退出甘露殿,转身踏入了悬浮着琉璃灯火的夜色中。
甘露殿宫门外,司宫台掌事宦官向魏叔易行礼,恭敬地道:“时辰已晚,奴令人为魏相公备下了出宫的软轿……”
这是帝王的恩宠,亦是身份的象征。
“有劳杨掌事,不必了。”魏叔易微微一笑,负手而去:“今夜无风,恰好赏月。”
司宫台掌事便行礼恭送,待魏叔易走远些,他复才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将圆未圆的玉盘,的确是个难得清亮的明月夜。
明月清辉,洒落在宫道之上,如覆上一层薄霜,为这夜色又添凉意。
魏叔易一人独行,每过一道宫门,便有禁军向他行礼。
待跨过禁宫大门,等候在不远处的长吉,抱着一件披风迎上前来。
魏叔易未去接那披风,却是驻足于宫墙下,看着脚下的宫道。
石砖上已不见血迹,一切在月色下显得尤为静谧,但魏叔易耳边却可闻搏杀声,眼前可见曾飞溅的血光。
片刻,他微微抬首,看向屹立的宫墙。
昨夜,忽闻禁宫外发生命案,魏叔易脑海中最先出现的念头不是“坏了,要出大事了”,而是——错了,朝廷终于还是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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