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以弥补的过错。
令肩负护佑疆土重责的武将,殒命于王权的争斗之中,这是动手者犯下的罪恶,亦是朝廷、天子,以及他这个臣子的重大过失。
天子设局邀各路武将入京以证忠心,可是待他们献上忠心之后,朝廷却没有能力保全他们。
那一刻,魏叔易心头涌现的是从未有过的自省。
从前他曾坚定地认为,政治斗争无关对错,但那一瞬间,当脑海中浮现朔方节度使的面容时,他却倏地动摇了。
他慢慢意识到,长久以来,他自认为的清醒,实则是另一种自大与傲慢。
朝廷错了,天子决策有误,但是无人会去修正它,天子只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整个朝廷如一艘满目疮痍的巨船,风雨飘摇间,天子不甘心让它就此沉没,那么,它唯一的结局只能是不停地向岸边冲撞,直至粉身碎骨。
若运气好的话,它可以带着它的敌人同归于尽。
而在这过程中,被卷入更多的,却注定是天下无辜苍生。
魏叔易弯身,将一朵半绽的青菊,静静放在了宫墙之下。
回到郑国公府后,已是深夜。
郑国公夫妇却未眠,待听闻下人通传,说是郎君来了,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后,急忙披衣而起。
子顾深夜方归,赶来此处,绝不会是为了请安……
“可是宫中又出什么事了?”见儿子身上官服未换,段氏急忙问。
魏叔易抬手向父母施礼后,道:“儿子两日后便需动身离京,赶赴关内道——”
段氏神情一惊:“要去北地?是因朔方节度使之死?”
“可为何会是你!”段氏不可置信道:“圣人岂会让你……”
魏叔易:“是儿子自荐前往。”
“子顾,你疯了!”段氏惊得险些灵魂出窍,舌头却打了个结:“你这是找得哪门子……我是说,你身为门下省左相,怎能在此关头自请离京呢?”
魏叔易:“如今门下省左右侍郎皆是天子心腹,已可代为理事。”
至于崔澔……圣人已决心借万延泰之事对崔家下手。
“门下省如今所行之事,不外乎是替天子分忧,此事并不是非魏叔易不可。”魏叔易道:“不如北去,代朝廷请罪。”
对上儿子少有的认真眼神,段氏一时间怔在当场,忽觉他哪里变得不同了。
郑国公忐忑道:“子顾,你为一介文臣,而北地将士多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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